晚睡,正在「偷偷報復」高腦力人群。近日發表于《阿爾茨海默病預防雜志》的一項研究指出:習慣熬夜的人比早睡的人認知能力下降更快。有趣的是,受教育程度越高,熬夜時腦力下降的就越快。
一圖看透全球大模型!新智元十周年鉅獻,2025 ASI前沿趨勢報告37頁首發
熬夜,正在悄悄「偷走」你的智商。
最近,一項長達10年的科學研究表明:熬夜不僅傷身,還傷腦。
許多自詡在夜間「靈感爆棚」的人們,可能還沒意識到:
一次次熬夜,正在將他們的聰明才智一點點「折現」。
荷蘭格羅寧根大學的研究人員,依托「生命線隊列研究」(Lifelines Cohort Study),對兩萬多名40歲及以上成年人的健康數據進行了分析。
在研究中,他們讓參與者在調研開始和十年后,各自完成一次智力的「靈活度」測試(評估思維流暢性和執行能力等關鍵認知能力指標),結果發現:
睡得越晚,認知分數掉得越快;
而且,學歷越高,認知分數掉得也越快。
高學歷人群,更容易成為「晚睡受害者」,而中低學歷人群,在這方面受到的影響不如前者顯著。
覆蓋2萬多人、橫跨10年的調研
研究人員通過「生命線隊列研究」(Lifelines Cohort Study)來分析數據。
Lifelines覆蓋三代同堂人群,聚焦荷蘭北部167,729人的健康與相關行為,它綜合了生物醫學、社會人口學、行為、體格與心理等因素,特別關注多病共存與復雜遺傳。
在排除了癡呆等一些不適合人群之外,研究人員將調研樣本最終確定為23,798人(見下圖)。
研究人員對他們進行了長達十年的跟蹤調研,并在調研之初,以及十年后,為他們各自做了一次大腦「靈活度」測試,結果發現:
越偏夜型、越晚睡,分數掉得越多,高學歷人群尤為明顯。
通過進一步拆解,研究人員又發現,晚睡,通常伴隨著睡眠質量下降和抽煙,這兩項因素綜合起來,解釋了很大一部分認知下降的原因。
相對來說,喝酒、運動缺乏等帶來的影響較小。
表1中,我們可以看出樣本總體以及教育分層的特征:
學歷:低學歷組整體更年長(中位數≈50.7歲)且女性比例更高
認知水平:認知水平(RFFT)基線隨學歷遞增(73.4/82.0/90.3分)
飲酒:高學歷更多為輕度飲酒(80.4%),重度飲酒更少(5.3%);低學歷禁酒與重度飲酒比例都更高(23.4%與8.9%)
吸煙:呈明顯社會梯度,低學歷當前吸煙最多(18.4%),高學歷從不吸煙最多(49.6%)
睡眠質量(PSQI):三組中位數相同(3.4),但高學歷組IQR更低(1.7–4.3),提示睡眠質量略好
表2中顯示了變量相關性。該研究證實,長期晚睡,會讓認知更容易下降。
睡眠質量與健康行為
研究人員基于教育分層,進行了相關的中介分析(見下圖)。僅在高教育組中,觀察到顯著的總效應(路徑C)與間接效應(路徑C’)。
睡眠質量、飲酒、體力活動與吸煙的中介路徑示意
路徑A:(時型→中介)
睡眠中點每晚1小時,可能會出現一連串伴隨影響:
PSQI增加0.45分,提示睡眠質量更差;
與戒酒者相比,成為輕度飲酒者的幾率增加1.43倍,重度飲酒者的幾率增加2.34倍;
每周中高強度體力活動減少0.57小時;
與從不吸煙者相比,成為既往吸煙者的幾率增加1.21倍,成為當前吸煙者增加2.08倍。晚型作息常伴更差的睡與更多吸煙。
路徑B(中介→認知變化)
PSQI每增加1分(睡眠更差),可能會出現一連串伴隨影響:
10年認知分下降0.24分;
與戒酒者相比,輕度飲酒與認知提高1.42分相關;
與從不吸煙者相比,當前吸煙與認知下降2.21分相關;
重度飲酒、體力活動與既往吸煙與認知變化均無關聯。
路徑C/C’:總效應與直接效應
作息每推遲1小時,可能會出現一連串伴隨影響:
10年認知分下降0.80分(路徑C);
調整飲酒、體力活動、睡眠質量與吸煙后,間接效應仍顯著,10年認知分下降0.59分(路徑C’);
所有中介的合并間接效應顯著。
四個中介合計解釋了約25.7%的關聯,其中睡眠質量約占13.5%、當前吸煙約占18.6%(兩者有重疊)。
研究人員認為,在高學歷者里,晚型作息與認知下滑有關,部分通過睡不好與繼續吸煙這兩條通道發生;而運動與酒精不是主要路徑,但并不據此鼓勵飲酒。
「時型」差異與「認知下降」
在本研究中,研究人員還重點考察了時型差異與認知下降的縱向關聯。
所謂時型,就是生物鐘的差異,比如「百靈鳥/夜貓子」,它反映個體在活動與睡眠時間上的偏好。
在青春期,時型通常從早轉晚,到了中年又趨于提前。
數據顯示:中年人群,約7.1%為(極端)早時型,19.9%為(極端)晚時型。
此外,由于上班、社交和育兒等「社會時表」,個人作息未必與自身時型一致,容易產生「社會時差」。
早時型者白天較早時段最清醒,但可能因晚間社交導致睡時變短、質量變差。
同樣,對于晚時型者,若嚴格按早時型安排生活,也通常難按常規時間入睡,早起去上班也更吃力。
在本研究中,研究人員假設存在U形關系:極端早/晚時型較中間時型,會出現更大認知下降。
在對時型這一單變量進行分析時,研究人員發現時型每推遲1小時,10年RFFT下降0.75分。
在年齡、性別多變量分析中,發現每推遲1小時,10年RFFT下降0.36分。
在分組敏感性分析(早/中/晚)中,同樣提示晚時型與認知下降相關。
既有研究中,對「時型—認知下降」的證據并不一致。
研究人員推測,未見早時型的不利效應,可能與極端早時型比例很小有關。
另外,時型本身是否獨立影響認知,還是說社會時差才是關鍵,仍待厘清。當社會時差存在時,關聯可能部分由后者驅動。
低/中教育者或更易從事與自身時型匹配的靈活工時崗位(如清晨施工、白天客服、夜間酒吧)。
高教育者更常為「朝九晚五」(如高管、經理、教師),更難匹配。
這或許也是分層差異的一個原因。
研究人員認為,在未來研究中,需要優化社會時差測量,將其作為協變量納入,以更準確估計獨立于社會時差的「時型—認知下降」關系。
此外,還有一個現實差異的影響:
低/中教育組更多人未完成隨訪RFFT,且這些人基線認知更低,或因認知困難而退出,導致觀測到的總體下降被低估。
從中介分析來看,晚時型與睡眠質量差和當前吸煙相關,而這兩者與認知下降有關。
吸煙方面,晚時型者更易吸煙,或部分因尼古丁的短期「提神」效應來應對社會時差,以及更高的壓力水平。而長期吸煙與腦白質退變和加速腦老化相關。
既往也有研究提示,吸煙可中介時型與心理健康、抑郁的關系。
在高教育組,時型每推遲1小時,10年RFFT下降0.80分;若最極端晚時型與最早時型相差約9小時,理論上差異可達7.2分,對應小到中等標準化效應量(effect size)約0.36。
鑒于約四分之一的效應由睡眠與健康行為中介,這提示我們,干預策略應同時關注減少社會時差(如更靈活的作息/工時)與生活方式改善(如戒煙)。
在中老年高教育人群中,較晚時型與更明顯的認知下降相關。其中約13.2%和16.8%的關聯分別由睡眠質量差與當前吸煙所中介。
這提示我們需要推進戒煙等干預,并為高教育人群推動更靈活的工作制度,以減輕與時型不匹配帶來的不利影響。